昨晚,馬斯克對話黃仁勛,“吵起來了”
馬斯克:錢會沒用。黃仁勛:請提前告訴我一聲
作者 | 李冰之 ?編輯 | 吾人??來源 |?#融中財經
“貨幣將變得無關緊要了。”
當埃隆·馬斯克在舞臺上拋出這個石破天驚的論斷時,全場先是靜默隨即一片嘩然。
坐在他身旁的黃仁勛愣了一下,隨即半開玩笑地接話:“錢真沒用的時候,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臺下爆發出一陣笑聲,臺上的二人干了個杯——兩位科技領袖關于未來的即興探討就此拉開帷幕。
2025年11月19日,美國華盛頓肯尼迪中心的美國-沙特投資論壇(“U.S.-Saudi Investment Forum”)現場,馬斯克和黃仁勛這兩位科技圈重量級人物并肩對談。
一位是敢想敢言、以夢想改變世界的“硅谷鋼鐵俠”,另一位是務實低調、手握核心算力的“芯片教父”。一開場,他們就將話題引向未來社會的終極命題:當人工智能和機器人發展到極致時,“錢”是否會失去意義?人類是否還需要工作?
這場對話不僅拋出了未來經濟與勞動方式的懸念,也折射出全球AI競賽下暗流涌動的產業格局。馬斯克拋出超前大膽的預言,黃仁勛謹慎回應,兩人的思想碰撞引發出了一連串值得深思的問題。
“貨幣將不再重要”
馬斯克在論壇上勾勒出了一個極為樂觀的未來圖景:高度發達的人工智能和機器人將帶來前所未有的物質豐裕,最終讓“貨幣”這種概念變得無足輕重。
他預計在10到20年內,工作對人類來說將不再是謀生手段,而更像一種純粹出于愛好的選擇。
“未來某個時候,貨幣會沒用,”馬斯克斷言道,“工作將會變成可選的,就像人們打游戲或體育運動那樣。”他甚至提到科幻作家伊恩·班克斯的“文化”系列小說,來描繪這種沒有金錢的理想社會。
在馬斯克看來,只有通過大規模應用AI和機器人(例如他寄予厚望的Tesla Optimus人形機器人),才能真正消除貧困,實現人人富足。屆時,人類從繁重勞動中解放出來,工作將像種花弄草般的怡然自得。
“有些人明知自己種菜不如超市買菜方便,卻仍樂此不疲,因為那是他們的興趣所在”。馬斯克預言未來的工作也將回歸這樣的本源:出于熱愛,而非生存所需。
然而,坐在一旁的黃仁勛并沒有完全認同這幅烏托邦圖景。他的回應頗為謹慎:“每個人的工作都會被AI改變,但不等于沒人需要工作了”。
黃仁勛認為,在可見的未來,人類不會因為AI而無事可做,反而可能更加忙碌,尤其是對于有很多創新想法的人。因為AI提高了生產力,人們反而會涌現出更多想要實現的想法和目標,有了工具就會去做更多事,這意味著“我們也許會比以前更忙,而不是閑下來”。
他打了個比方:人工智能就像給每個人增加了一副強有力的翅膀,讓我們能夠更快地去追趕心中所想,“短期來看,我們會越來越忙,因為有太多夢想等待實現”。
相較于馬斯克對未來社會近乎科幻的暢想,黃仁勛更相信現實中的逐步演進:AI不會讓工作消失,但每一份工作內容都將不同于過去。
500兆瓦“AI工廠”
在眾多美沙合作中,最炸裂的一項或許來自沙特本土的人工智能公司HUMAIN——這家公司宣布將與馬斯克旗下的xAI共同在沙特建設多個超級數據中心,其中包括一座規劃容量高達500兆瓦的巨型設施。
HUMAIN甚至計劃為這些項目采購60萬顆英偉達GPU。按當下主流GPU的能耗與機架密度推算,這意味著將裝載數十萬塊頂尖算力卡,規模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數據中心,而是標準意義上的“AI超級工廠”。
這樣的布局也對應了外界對沙特的普遍判斷:“沙特具備打造世界級AI基礎設施的所有條件——土地、能源和資本。”
在沙特,能源成本低于全球主要經濟體,土地近乎無限,而資金更不是問題。于是,算力被他們視為繼石油之后的新戰略資源,一場“AI版的新工業化”正加速展開。
HUMAIN的計劃是:2026年投產首批100兆瓦數據中心,2030年前將總規模拉升至1.9吉瓦。
這個體量意味著什么?
OpenAI和微軟正在推進的“Stargate”算力計劃,到2030年的目標是約4.5吉瓦。換句話說,沙特一國就打算做到全球頂尖AI超級算力的三分之一規模。
可見,中東正在崛起為全球AI計算的新高地。
黃仁勛將這樣的超級數據中心稱為“AI工廠”——即輸出“智能”的新型工廠,而不再只是存儲和處理數據的傳統機房。在他看來,未來的AI超級算力中心就像工業時代的大型工廠流水線,源源不斷地產出訓練好的AI模型和實時生成的內容。
與工業革命的工廠把原材料變成商品類似,“AI工廠”是把海量數據和算法轉化為可用的智能成果。這種比喻形象地揭示了AI時代計算范式的轉變:數據中心的使命正從提供通用計算,轉向大規模生產AI模型與內容。
黃仁勛表示,生成式計算(即通過AI模型生成文本、圖像等內容的新型計算模式)正在取代過去主導互聯網的推薦算法模式,成為驅動算力需求暴增的核心因素。例如,大模型的內容生成、海量數據的處理,都需要遠超以往的計算能力,倒逼全球科技公司建設自有的GPU超級計算集群。
這場由生成式AI引發的算力競賽,使得“AI工廠”遍地開花:從美國的微軟、谷歌,到亞洲的韓國電信公司,再到中東的沙特、阿聯酋,各國各地都在興建屬于自己的AI超級中心。
黃仁勛在不久前的GTC大會上就指出,“AI工廠”將成為新時代最重要的基礎設施之一。誰掌握了更多的AI算力工廠,誰就在這場新工業革命中占據先機。
在這一波AI基礎設施熱潮中,各類角色各顯神通。以HUMAIN為代表的新興市場參與者提供了資源和場地,愿意投資建設本土的算力高地;Nvidia等芯片巨頭則提供關鍵的GPU硬件和軟件生態,黃仁勛甚至親自為沙特站臺促成合作。
除此之外,美國的AMD公司也已經宣布與HUMAIN合作,尋求分享沙特算力建設的蛋糕;老牌芯片廠商英特爾的CEO近期亦造訪利雅得,探討在半導體和AI領域的合作機會。
圍繞中東這一方興未艾的AI“新基建”高地,產業鏈上下游的玩家紛紛涌入:從芯片設計、云服務到數據中心運營,各路巨頭與當地資本展開合作競合,共同打造面向未來的AI算力網絡。
AI是否有泡沫?
人工智能領域的狂熱發展也引發了一個尖銳的問題: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另一場泡沫?
在論壇上被問及美國是否正陷入“AI泡沫”時,黃仁勛并未直接給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而是從技術趨勢的角度進行了剖析。
他指出要理解當前AI熱潮,必須從“第一性原理”出發,看清計算產業正在發生的根本變化。他隨即給出了支撐AI高速發展的“三大要素”:
其一,數據洪流的處理需求。如今全球每年用于處理原始數據(如姓名、財務信息等)的計算量龐大,耗費數千億美元,而這些數據處理很多與AI無關。傳統CPU已無法高效應對如此規模的數據洪流,推動全行業轉向并行加速計算,這是AI熱潮的基礎之一。
其二,生成式AI取代推薦系統。過去15年中,互聯網主要依賴“推薦算法”來篩選信息(決定社交媒體推送、廣告投放、內容推薦等)。而近年來崛起的生成式AI開始替代舊有的推薦模式:無論是聊天對話、內容創作,還是更智能的搜索,這些生成式計算任務都需要大規模的GPU算力支持,遠超以往的需求。大量互聯網公司因此投入巨資打造用于數據處理和生成式AI的GPU集群。
其三,自主智能體的興起。新一代“Agentic AI”(自主智能體)開始登上舞臺,如馬斯克推出的Grok類GPT-4聊天機器人、OpenAI的高級模型、谷歌Gemini等。這些更具主動性和決策能力的AI模型疊加在既有的技術層之上,進一步推高了算力需求。它們的出現建立在從CPU到GPU的算力范式轉換之上,是大勢所趨的延續。
通過上述分析,黃仁勛得出的結論是:當前市場對AI算力的巨大需求“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夸張,而且這一切都是有充分理由的”。
換言之,在他看來AI熱潮并非空中樓閣,而是建立在計算技術長期演進和真實需求增長的基礎上。他傾向于認為眼下的熱潮有別于上世紀末的網絡泡沫,AI的需求是真實且可持續的。
然而,正如歷史經驗所示,即便是最革命性的技術浪潮,也難免經歷炒作過熱與理性回調的反復。AI領域目前的高歌猛進,確實夾雜著某些過度狂熱的苗頭:資本市場對“AI概念股”的追捧達到炙熱,不少缺乏核心技術的公司搭車“AI”概念虛抬估值,讓人聯想起2000年互聯網泡沫中雞犬升天的情景。
馬斯克所描繪的無人工作烏托邦,也被一些評論者批評為過于天真——效率的提升并不自動等于財富的公平分配。如果沒有配套的社會政策,即使機器人創造了巨大財富,普通人未必真的能無憂無慮地享受生活。
這種技術與社會之間的落差,提醒我們對AI前景既要有熱情,也不能失去審慎。或許正如黃仁勛所言,AI帶來的變革是真實的,但對待短期內的狂熱我們需要冷靜。真正決定勝負的,是踏實落地的創新和持續、長久的價值創造。
中沙AI合作的機遇與風險
在美國公司大舉涌入中東之前,中資企業就早已開始布局沙特的信息化建設。
不少沙特現有的數據中心項目背后就有中國企業參與——在2024年以前,沙特多數新建的數據中心都是通過與中國的合作落地的。華為和阿里巴巴等公司相繼進入沙特市場提供云服務和技術方案,騰訊云也在2025年宣布將在沙特建設其在中東地區的首座數據中心。這些早期合作為沙特的數字基礎打下了基礎,證明中沙在AI領域攜手的可行性是很高的。
中國企業在通信基礎設施、云計算部署方面經驗豐富,加之成本競爭力強,對于沙特這樣的新興市場具有很大吸引力。沙特方面也樂于引入多元伙伴,以避免對單一國家技術過度依賴,在“向東看”的戰略下,中國被視為值得信賴的技術和投資來源之一。近年來沙特不僅與中國在5G、電網等領域合作密切,其主權基金還對中國的AI創業公司進行了大額投資,例如參與了清華孵化的大模型公司智譜AI的融資。
然而,中沙在AI上的合作前景也面臨諸多風險與挑戰。首當其沖的是地緣政治因素。美國對于敏感技術外流的警惕,可能成為橫亙在中沙技術合作之間的一道高墻。華盛頓已經在近兩年進一步收緊了對高端AI芯片出口中東國家的管制,擔心沙特與他國的合作成為敏感技術外流的渠道。對于中國企業而言,即使沙特市場充滿機遇,也不得不考慮美國可能的制裁壓力以及技術標準體系的差異。
此外,技術差距也是現實挑戰之一。沙特對尖端AI芯片和大模型算法的需求迫切,而目前這方面的供應商主要來自美國。這意味著,中沙AI合作在高性能計算層面可能不得不繞道而行,聚焦于中國擅長的應用層和系統集成層面,例如聯合開發面向中東市場的AI應用、利用中國在電信和云基礎設施的優勢為沙特打造定制化解決方案等,但這樣的合作路徑在影響力和規模上或許不及美沙合作來得直接。
美方借助硅谷巨頭和資本力量,通過商業投資和技術輸出快速搶占中東AI高地;而中方更多是通過長期的基礎設施投入和政府間合作穩步推進。從短期看,美國企業憑借前沿技術和財力優勢占據上風,但從長期看,中國在中東的影響力根基深厚,雙方在沙特乃至整個中東的AI競賽更像是一場拉鋸戰。
沙特則巧妙地在兩者間尋求平衡——既希望引進美國最頂尖的芯片和AI技術,也歡迎中國伙伴為其數字化轉型添磚加瓦。對于沙特而言,理想的狀況是“兩邊通吃”:既融入美國主導的前沿AI生態,又保持與中國的創新合作,以保持自身利益最大化。
結語
馬斯克和黃仁勛在這場對談中描繪的未來,既令人好奇又使人深思。
馬斯克有著充滿烏托邦色彩的愿景——技術進步帶來物質極大豐富,“錢”不再是問題,“工作”也淪為可有可無的消遣。
黃仁勛則強調技術對現實的重塑——AI讓每個人的工作內容發生改變,但勤奮和創造依然是社會進步的基石。
他們的兩種視角折射出人類面對AI時代的不同心態:樂觀者相信我們正走向不需為生計發愁的新時代,謹慎者則提醒我們變革來臨也需理性以對。
錢真的會消失嗎?我們還需要工作嗎??
這不僅是馬斯克拋給黃仁勛的問題,更是AI革命拋給全人類的問題。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里,人工智能將深刻介入經濟和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們每個人都身處這場巨變之中,無法置身事外。
與其恐懼未知,不如主動思考、擁抱變化。在技術突飛猛進的當下,保持對人類價值和社會公平的審視尤為可貴。也許最終,“錢”和“工作”的意義都將被重新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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