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時代周報

緊趕慢趕，在2月18日（農歷正月初九），返鄉探親的蘇陽夫婦終于返回工作所在地——北京。回望這個春節最長假期，盡管度假時長高達10天，但由于路途遙遠且需要在3座城市之間來回奔波，蘇陽夫婦的春節可以用一個“趕”字概括。

△?時代財經攝。

“臘月二十九搭乘北京深夜航班回到2600公里外的昆明，3天后再驅車到600公里外的大理老家，3天后再度返回昆明，然后停留2天返回北京。”累計行程達6000多公里的蘇陽感覺，自己的春節恰如當下大學生的“特種兵式旅游”。

如果說蘇陽夫婦的度假時間尚且寬裕，那李圓則是在短暫的時間里完成了返鄉、探親、旅游甚至工作等多項議程。

“初一到初三我在河南老家，順便到親戚家串門，初三當天還要值班。”李圓說：“初四一早，我就去四川旅游了。”

事實上，盡管今年春節假期時長達到8天，但“特種兵式過年”充斥在各個地區、各個年齡段人群中。概括而言，“特種兵式過年”主要有以下表現：如“特種兵式”探親、“特種兵式”旅游、“特種兵式”返崗等。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在打工人群體中，慢節奏的春節假期已逐漸成為一件奢侈品。

“特種兵式”探親

“特種兵式”探親在結婚群體中體現得尤為明顯。

蘇陽和楊藍是一對新婚夫妻。兩人同樣來自云南，不過男方家在昆明，女方家在600公里外的大理。兩地相隔甚遠，這讓雙方的春節假期略顯局促。

2月8日（農歷臘月二十九），蘇陽夫婦在下班后匆忙趕到北京首都國際機場，搭上了當晚9點半飛向昆明的航班。由于兩地相距2600公里，蘇陽夫婦抵達時已是次日1點。

按照蘇陽夫婦的規劃，他們在昆明新家停留3日，用于走訪昆明的親友。正月初三，兩人開始了大理之旅——那里是女方父母所在地。不過由于云南山體密集，兩地600公里的路程驅車需要7個小時之久。而在返回昆明時，由于高速公路堵車，相同的路程更是行駛近14個小時。

△?時代財經攝。

旅途的漫長迫使蘇陽夫婦加快了探訪親友的節奏。在多數親戚家中，蘇陽夫婦不得不短作停留，一天內便走訪多家親友，頗有“走馬觀花”之意。

而在那短暫的停留中，蘇陽夫婦還不得不及時更新接下來的拜訪計劃——哪條路線最合適、每家親戚停留多久、每天要拜訪幾家······

在這種情況下，盡管雙方假期時長高達10天，但往返于3地、旅途時間高企，蘇陽夫婦過年十分“趕”。

兩地過年耗盡了年輕夫妻的春節假期。這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張釗夫婦、易亮夫婦等許多年輕夫婦身上。

張釗是上海人，其妻子老家則在湖北省十堰市。每年春節，張釗夫婦都要在上海短暫停留三兩日后，奔赴千里之外的十堰市“再續”春節；易亮老家和妻子老家相隔更遠，每年易亮與妻子都需要從廣州飛往妻子老家所在地哈爾濱，臨近結束時再返回3000公里外的廣州。

如此往返，雙方各自在家時間大幅縮短，也把不少寶貴時光用在了旅途上。不過或如蘇陽所言，“雖然很趕、但也值得”。

“特種兵式”旅游

除了兩地過年，近年來的春節旅游熱也讓不少返鄉人犯了難：是出去旅游、還是回家過年？

面對這樣的抉擇，很多人選擇“成年人我都要”。

李圓是北京某互聯網公司工作的一名技術員工。在今年春節期間，她把假期分成了“兩半”。

“我大年三十回到河南老家，不過只在家里待了4天。”李圓對時代財經表示。“春節在家最重要的就是走親戚，不過現在我家走親戚效率很高，開車一上午就能走四五家。”

李圓的探親節奏是許多家庭的真實寫照。相較于10年前，李圓所在的河南小城里許多家庭都有了小汽車，不必再騎摩托走親訪友。

“一般正月前三天，我們和家里的親戚就能互相走完。剩下幾天只有零星的親友到訪，我也趁最后幾天出門旅游。”李圓說。

春節第四天，完成走親訪友“任務”的李圓匆匆踏上了赴川之旅。爾后在4天時間內游覽了成都、樂山兩座城市。

返鄉節奏很趕、出門旅游也頗顯匆匆。對于為何要在短短幾天里既過年、又旅游，李圓如此回復：“打工人也沒別的時間”。

李圓的選擇絕非個例，甚至不乏比她還趕的人。

在合肥某科技企業工作的劉睿今年選擇了出國旅游、回國過年的計劃。在春節前幾日，她與男友還在日本大阪、東京等地旅游。大年初三，兩人便返回男友家中過年，并于次日再度奔赴省外旅游。短短10日，兩人足跡踏遍中日兩國四地。

像李圓、劉睿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對于如此快的節奏行程，劉睿覺得“這種‘特種兵式過年’十分充實”。

“特種兵式”返崗

除了探親、旅游群體，還有不少人因為工作原因不得不加快過年節奏。

農歷正月初四，路含匆匆踏上了南下返工之旅。這距離路含從工作地廣州返回老家河南，僅僅過去了5天。

“其實我們工作時間相對自由，但是一天不工作，就一天沒有收入。”路含是廣州天河區的一名外賣小哥。在他看來，放假是一種奢望。

據路含透露，因為自己收入按工作單量計算，放假的時候完全沒有收入。所以他這樣的“自由職業者”并不享有日常的節假日或者周末。

這個春節，路含的很多同行都選擇了“特種兵式過年”，到家匆匆停留幾日便出門繼續工作。甚至不少外賣小哥、快遞小哥并沒有返鄉過年。對他們而言，這是一種無奈。

“我臘月三十休息，初四開始上班。”一位順豐快遞小哥說，這是工作需求。

還有不少外出務工者也因為工作需要早早返回了工作城市。如老家在河南省某地的張哲。

張哲在江蘇揚州一家電池廠工作。在這個春節假期，他的安排滿滿當當：包括回家祭祖、體檢、走親訪友等事項。不過由于工廠生產進度較快，他和工友們在正月初五就踏上了赴蘇的班車。

值得一提的是，不少特定行業工作者因特殊工作安排和社會需要，也須加快過年節奏，盡快返崗，如軍人、醫生、警察等。

“整個春節假期，我們只有正月初三到初六能夠休息，其余時間都需要在醫院照顧病人。”河南省某地一位醫生對時代財經說：“所以我們的春節特別‘趕’，短短三四天需要把過年的事情都搞定。”

整體而言，由于工作因素“特種兵式過年”的人群十分廣泛，覆蓋互聯網行業、制造行業、服務業、旅游業等多個行業。同時，交通工具的豐富在大幅提升人們出行效率的同時，一定程度上也加快了人們過節的節奏。

對于許多工作者而言，慢節奏的春節正在逐漸消失。

（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記者丨武? ?凱

編輯丨史成超

編輯丨? ?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