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有什么“經濟”？

作者 | 劉亮

編輯 | 趣解商業科技組

低空經濟，成了今年的“香餑餑”；千米以下的天空，正迎來前所未有的繁忙。

9月23-25日，2024深圳eVTOL產業發展大會暨低空經濟展覽會在深圳坪山燕子湖國際會展中心召開。現場200+家參展商在eVTOL整機展區、eVTOL應用場景展示、eVTOL動力展區、航電系統展區、材料展區、電機電控展區及其他展區全面展示eVTOL整機、前沿產品及先進技術，展出面積超10000+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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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年半，坪山燕子湖國際會展中心上空的直升機往來不絕，打造了深圳低空商務飛行標桿，現在eVTOL也在燕子湖上空盤旋，融合飛行指日可待。

低空經濟已經“起飛”。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將來，叫個“飛手”送貨、打個“飛的”出門，將成為生活中常見的事。

01.誰在迎風飛？

繼今年“低空經濟”第一次被納入政府工作報告中后，國家工信部、科技部、財政部和中國民用航空局在3月底聯合發布了《通用航空裝備創新應用實施方案（2024?2030年）》，其中明確提出到2030年，低空經濟將達萬億級市場規模，并制定了五大重點任務和20項具體工作部署。

2024年可以被稱為“低空經濟”元年，eVTOL和無人機兩個細分賽道都涌現多個新晉獨角獸。那么，爆火的“低空經濟”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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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低空經濟，是指在1000米以下（可延伸至3000米）的低空空域內，圍繞各類有人駕駛和無人駕駛航空器的低空飛行活動及相關服務與技術所形成的經濟體系；其中包括無人機、直升機、電動垂直起降航空器（eVTOL，即“飛行汽車”）、熱氣球等各種航空器及其在物流、農業、環保、城市建設、影視制作、應急救援等領域的廣泛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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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經濟覆蓋了產業鏈上中下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體系；其中，eVTOL可以說是整個低空經濟圖譜里最“出圈”的賽道，億航智能、沃蘭特航空、時的科技等企業都是eVTOL賽道的佼佼者。

時的科技在獲得國內多家運營商數百架意向訂單的同時，還在同步開拓海外市場，與中東、東南亞等“一帶一路”地區建立深度的聯系；據“趣解商業”了解，今年3月，時的科技剛剛完成由海外投資機構對其進行的A輪2000萬美元獨家戰略融資，計劃在中東地區打造“空中出租車”應用場景。

而早在2019年就已在納斯達克上市的億航智能（EH.US）背后有真格基金、紀源資本、樂搏資本等多個明星機構做“金主”，當前市值7.6億美元；據“趣解商業”了解，億航智能正在全球布局和打造圍繞低空經濟生態的應用場景，也在眾多城市開展低空經濟樣板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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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也有很多汽車企業在eVOTL領域做布局，小鵬、吉利等車企均在發力“飛行汽車”。

今年6月，吉利旗下的沃飛長空自研的AE200型傾轉旋翼構型eVTOL驗證機，順利完成全尺寸、全重量、全包線傾轉過渡等系列飛行試驗所有科目，成功完成其首次公開飛行。這意味著沃飛長空成為中國首家、全球第二家完成傾轉旋翼構型eVTOL相關試驗科目的企業。

而且基于一體式飛行汽車的開發難度大，目前還有不少企業推出了分體式飛行汽車，兼顧陸行和飛行兩種行駛方式。其中，小鵬匯天的分體式飛行汽車“陸地航母”于9月3日對外正式亮相，計劃于今年11月珠海航展期間完成公開載人首飛，11月廣州車展期間首次公開亮相。9月6日，小鵬匯天宣布，分體式飛行汽車“陸地航母”累計預訂單超1000臺，意向采購訂單超3000臺。

廣汽旗下的飛行汽車GOVE也在2023年6月首發亮相，并且計劃在2027年推出飛行汽車示范運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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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廠商對eVTOL的布局和傳統飛行器廠商略有不同。從技術側來說，不論是新能源汽車還是飛行汽車，都需要使用到核心的輕量化材料、電動驅動，甚至有些都同樣需要換電或者充電技術，還有導航和自動駕駛技術，這些核心材料和技術有某些相通性；而且，飛行行業和汽車行業在很多技術上都有相互借鑒，比如ABS防抱死技術、電噴系統、駕駛輔助和自動駕駛等，都曾是汽車從飛行器上借鑒過來的，包括很多車用新材料最初都是用于航空。

在技術層面之外，低空飛行也是未來出行行業的一個前瞻展望，這就和網約車企業布局無人駕駛、手機廠商做新能源車類似的情況，都是在為未來做戰略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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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機”則是低空經濟另一個火熱的細分賽道。整個無人機賽道又可以根據用途劃分成軍用和民用，其中民用無人機也有消費級和工業級無人機的區別。作為低空經濟的主導產業，無人機的產業鏈已較為成熟；而隨著大疆等消費無人機企業的成長，讓無人機“飛入尋常百姓家”，成為了“低空經濟”中距離消費者最近的一個賽道。

今年隨著無人機賽道的持續火熱，卓翼智能、特金智能等新晉的“獨角獸預備軍”們也紛紛完成新一輪的融資。根據“36氪研究院”的報告，截至今年7月，我國無人機行業已經有524起投融資事件，總投資金額已經達到了455.2億元。

圖源：36KR研究院

以無人機巨頭企業大疆來說，近些年業績快速增長同時，還在不斷擴寬業務邊界。除了民用的消費級產品外，大疆還推出了無人機課程、軟件銷售等增值收入渠道；同時，大疆也在向工業無人機等領域發展，新推出的“禪思”系列產品就可以應用在安防應急、動保研究、海事巡邏、電力巡檢等領域。

得益于應用場景不斷豐富，我國無人機產業可能成長為“低空經濟”的首個萬億產業。

02.為什么是今年？

低空產業作為一個產業鏈長且復雜的領域，其涵蓋了空管、民航、無人機制造、網絡通信、平臺構建及多樣化應用場景等多個關鍵環節；因此，這一產業的發展，特別需要跨領域的深度合作與創新，共同推動基礎設施和標準化建設。

而2024年到底有什么“魔力”，讓低空經濟一再成為熱門？

首先，政策的推進功不可沒。國家和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為低空經濟的快速發展提供了堅實的基礎，推動了產業鏈的完善和技術的進步。

今年3月，工信部等四部門聯合發文中提出了兩個明確的時間點——2027年“以無人化、電動化、智能化為技術特征的新型通用航空裝備在城市空運物流配送、應急救援等領域實現商業應用；以及2030年“以高端化、智能化、綠色化為特征的通用航空產業發展新模式基本建立，通用航空裝備全面融入人民生產生活各領域，成為低空經濟增長的強大推動力，形成萬億級市場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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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點說，未來3-6年，從物流、急救等比較好切入的應用場景入手，要實現低空飛行的商業化普及。據“趣解商業”了解，我國已有20多個省份將發展低空經濟寫入地方政府工作報告或出臺相關政策，爭相布局低空經濟。

要給低空經濟行方便，最重要的就是得明確“哪些地方可以飛，如何飛”，所以空域管理必不可少。2023年，國家空中交通管理委員會頒布《國家空域基礎分類方法》，把空域劃設為七類——A、B、C、D、E為管制空域，G、W為非管制空域；這其中，非管制空域更適宜發展低空經濟，對空域的精細劃分能夠讓空域資源的使用者更有針對性地申請低空飛行活動，管理者也能夠簡化審批手續。

空域給留出了位置，“信息”也得到位；無人機上天需要信息的回傳，這就需要一個“空中大腦”——無人機管理調度的平臺。

運營商們開始對此積極布局，例如：中國聯通就在前不久發布了極目無人機監管平臺，可以對無人機進行全面管理，為個人、企業、飛行管控部門以及執法機關四類角色提供飛行前準備、飛行中監控、飛行后回放取證等服務；中國移動（成都）產業研究院近年來陸續推出了“中移凌云”5G網聯無人機管理控制云平臺、哈勃系列5G網聯無人機專用智能通信終端、中移應龍航空應急專用機載基站，形成了低空綜合監管服務、5G網聯無人機能力立體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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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近年來國內電動汽車智能化的技術發展也成為了低空經濟的助燃劑。不論是電池技術還是導航、無人駕駛等技術，電車技術和低空技術都有相同之處，汽車智能化的狂卷也推動了低空技術的進步。

政策的推進、技術的發展，雙劍合璧，讓低空經濟“上天”了。

03.低空有何“經濟”？

新技術的發展普遍始于政策和技術的成熟，但是也得忠于下游市場的真實需求才行。

理論上來說，“低空經濟”的應用場景非常多元化。

想象一下，周末午后你在家里看電影的時候想吃爆米花，打開外賣軟件，下單十分鐘后，爆米花已經送到，不過來送的并不是外賣小哥而是一個無人駕駛的飛機；飛機精準定位在你家的窗外，你只需要輸入取貨碼就能解鎖一份爆米花。

還有一個熱門的場景就是“空中的士”，想象一下在早高峰擁堵的路上，你乘坐的出租車可以原地起飛，是物理意義上的真正“原地起飛”；除此之外，還有娛樂、低空物流、農林作業、基礎設施檢修等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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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場景想起來就“爽歪歪”，但其實離我們并不遙遠。

目前來看，深圳是一個形成了較為成熟的“低空+”產業鏈的城市典范，外賣、出行等最先觸達C端的低空需求已經在深圳逐步實現了。

美團無人機已經在深圳開通了約30條航線，完成訂單超過30萬單；目前，美團即時零售配送服務覆蓋辦公樓、景區、市政公園、校園多種場景，可為用戶配送9.2萬種商品。順豐旗下的豐翼無人機在大灣區已實現常態化運營，航線覆蓋深圳、中山、珠海、東莞等地，日均運輸單量破萬。

乘坐峰飛航空研發的“空中出租車”從深圳蛇口飛到珠海九洲港碼頭，每人票價最低可降至240元，比乘坐出租車還要便宜數十元不說，還把地面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縮短到了空中的20分鐘。峰飛航空科技集團高級副總裁謝嘉表示，載人eVTOL的單價將降至每人6元/公里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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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低空物流還是低空出行，想要商業化都需要一定的基礎建設，但如果基礎建設搭好了，沒有穩定的規模化需求，不能進入居民日常應用場景，那就還是小眾產業。

像深圳這樣已形成較豐富“低空+”應用需求的城市畢竟還是少數，目前各地最缺的就是“應用場景”，有些場景還需要政府補貼，尚未形成大規模、可復制以及商業可持續的應用場景。說到底，這是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所以，低空經濟要發展，就需要找一些用戶接受度高且需求性強的領域。

值得注意的是，盛會頻頻、群雄逐鹿，但“熱風口”也需要“冷思考”，低空經濟需要防范“過熱”和“虛火”；要想實現長遠發展，還須冷靜思考、縝密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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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國低空經濟的產業價值主要集中在上游的制造環節，而產業鏈后端的保障、服務以及相關行業人才等仍較匱乏；此外，隨著低空無人機、有人機增多，低空飛行活動大幅增加可能帶來風險，如何讓公眾理性客觀認知其安全風險以及空中交通運行保障體系還有待進一步完善。

專家指出，“發展低空經濟，場景是根本、空域是關鍵、技術是支撐、法規是保障、安全是底線”。低空經濟量大面廣，對參與各方既是機遇也是挑戰，需要因地制宜拓展應用場景、促進科創融合、優化“機制設計”，低空經濟才能“飛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