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首發(fā)｜金角財經(jīng)（F-Jinjiao）

作者｜鴻羽、旺形、小迪??編輯｜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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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李亞明在58同城上看到一家廣西的夜總會招聘保安，招聘方承諾工資有5000多，在北京從事保安工作的李亞明，便按招聘信息前往廣西崇左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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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崇左后，兩名身穿迷彩服，自稱是夜總會人事的人，稱要將其送至廣西憑祥的分公司上班，并開車將其送至憑祥。在憑祥喝完一碗湯以后，李亞明失去了意識，醒來時已經(jīng)被押至越南的胡志明市，雙手被反綁。隨后，他們繼續(xù)被轉(zhuǎn)移，在一號公路行車三天，再乘坐小木船后，他們到達了柬埔寨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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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人們所聽聞的，到了西港以后，李亞明和其他幾個人一起，被“賣”到了西港遍地都是的“網(wǎng)投園區(qū)”，也就是專門騙中國人的電信詐騙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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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亞明堅決不從，不愿意實施他們要求執(zhí)行的詐騙行動，因此頻繁被用電棍、手銬、烙鐵等吊起來打。大多數(shù)人此時就順從了，開始詐騙生涯。但李亞明還是很強硬。對于此類人員，詐騙公司一般會借此勒索其家人，以獲取收益，但李亞明恰好是孤兒，并沒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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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價值，意味著這人員很快會被處理掉。但詐騙公司發(fā)現(xiàn)了他的價值——李亞明的血型是Rh陰性O(shè)型血，即俗稱的“熊貓血”，很是值錢。由此，他便成了詐騙公司的“血袋”。隨后的幾個月時間里，李亞明總共被抽了7次血，每次350毫升。最后李亞明全身浮腫，嚴重缺血，身體有些部分因此腫脹到了平時的10倍，身上已經(jīng)抽不出血來了。抽血的人就將針扎在其眉毛上方抽，最后一次抽得不多，抽了大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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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被解救時，李亞明已經(jīng)處于休克狀態(tài)。

圖源：北青深一度公眾號

這一切的導(dǎo)火索，便是58同城上的虛假招聘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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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中國最大的騙子集中營”后，多年來58同城一直對外一直聲稱要處理平臺上的詐騙信息，似乎想要努力掙脫這個烙印。

但迄今為止，在黑貓投訴平臺上關(guān)于58同城的投訴高達11607條。在中國裁判文書網(wǎng)搜索到的近年通過58同城、趕集網(wǎng)發(fā)布虛假招聘信息的詐騙案例中，近300名被告人通過發(fā)布虛假招聘信息詐騙，6000余名被害人受騙，詐騙金額近億元，甚至有人落入賣淫窩點、詐騙集團。

黑貓投訴官網(wǎng)

所以，對于這些泛濫且張開大口的詐騙信息，為什么58同城沒能解決，以致出現(xiàn)被“賣豬仔”般，將人口綁至東南亞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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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信息分類網(wǎng)站，58同城正處在中年危機中。在流量紅利被其他巨頭蠶食的時候。它需要降低信息準(zhǔn)入門檻，讓這些虛假與詐騙信息去維持流量與營收，這些流量泡沫給它帶來了優(yōu)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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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自2020年從美國退市之后，58同城仍在謀求上市，58同城旗下的安居客、天鵝到家IPO相繼折戟。這時候，58同城如果再撲騰幾下，可能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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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會有第二個“血奴”嗎？58同城上，還會滋生多少秘密與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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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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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里的東西，要從最早開始說起。

一開始，創(chuàng)辦58同城的姚勁波，就十分擅長利用壟斷優(yōu)勢和信息差“躺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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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到2001年，全球互聯(lián)網(wǎng)泡沫正在不斷破裂。那時候，互聯(lián)網(wǎng)在內(nèi)地萌芽沒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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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從互聯(lián)網(wǎng)中賺到錢的，是那批做域名買賣的人，那時誰都沒他們浪。剛從中國海洋大學(xué)畢業(yè)一年的姚勁波是其中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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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6月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姚勁波從青島來到了北京擁抱互聯(lián)網(wǎng)的浪潮。根據(jù)姚勁波的自述，剛到北京的他跟今天的北漂們一樣，首先在租房這件事上接受社會的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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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的租房市場，就跟那些年貼滿電線桿的“牛皮癬?”一樣混亂。姚勁波說自己交了1200塊中介費后，黑中介只帶他看了一套房就消失了。找中介退錢，中介猖狂地當(dāng)著他的面將收據(jù)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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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故事十分熟悉，它發(fā)生在每一代北漂身上，也發(fā)生在58同城誕生17年后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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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段經(jīng)歷堅定了姚勁波用互聯(lián)網(wǎng)改變生活的想法。總之，這成了58創(chuàng)業(yè)故事的初心。姚勁波也許自己也沒想到，后來的十幾年，許許多多的后浪在他創(chuàng)辦的58同城上，經(jīng)歷著跟他當(dāng)年相似的經(jīng)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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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北京一窮二白的姚勁波，雖然名校畢業(yè)而且擁有一身技術(shù)，但他覺得倒騰域名是一個更好的生意，于是在2000年單槍匹馬做起了域名買賣，創(chuàng)辦了專門用于域名交易的網(wǎng)站易域網(wǎng)，成為中國最早做域名的四五個人之一。從事域名生意后，姚勁波就不差錢了。

帶有炒作和泡沫氣息的域名買賣生意，讓那批人賺得盆滿缽滿。姚勁波、蔡文勝都是其中傲立潮頭的人，蔡文勝擅長發(fā)現(xiàn)拼音域名，姚勁波對數(shù)字域名情有獨鐘，雙雄并立。起點中文網(wǎng)、28.com、30.com等域名都出自姚勁波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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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時候，姚勁波手上有5000多個域名，直到2013年58同城上市，姚勁波手上還有上千個域名。他把58這個好記又好意頭的域名留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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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勁波說：“從事域名投資的人都是很聰明的，對互聯(lián)網(wǎng)的了解是我們的優(yōu)勢。”聰明人自恃聰明總是想輕輕松松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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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著一堆域名等于守著一堆金礦，缺錢了就挖一點出來賣掉還錢。在58同城極其困難的時候，姚勁波賣掉一個域名換來幾十萬給員工發(fā)了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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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互聯(lián)網(wǎng)正處于門戶時代，姚勁波也開始在線上信息分類門戶領(lǐng)域創(chuàng)業(yè)，拉上蔡文勝等人創(chuàng)辦了58同城，將報紙和布告板的分類信息搬到網(wǎng)上，用互聯(lián)網(wǎng)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這一年，楊冪以專業(yè)課第一的成績考入北京電影學(xué)院表演學(xué)院表演系，一邊讀書一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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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姚勁波早已不差錢。倒騰域名后，姚勁波又把易域網(wǎng)賣給萬網(wǎng)大賺一筆。很快，姚勁波和金鑫、李如彬從萬網(wǎng)辭職出來創(chuàng)辦學(xué)大教育。2010年，學(xué)大教育上市后，姚勁波賺了幾個“小目標(biāo)”。從納斯達克回來，不差錢的姚勁波一直思量著怎樣讓58也早日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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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楊冪主演的宮斗穿越劇《宮鎖心玉》把楊冪送上了事業(yè)巔峰，也把她框進了58同城的廣告中。

“一個神奇的網(wǎng)站”開始了洗腦之路。58在鋪天蓋地的廣告攻勢中，份額做到了分類信息市場第一。同時，它的對手趕集網(wǎng)窮追不舍，喜歡掌控全局的姚勁波感到寢室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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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依靠姚勁波自己的錢，58同城在2015年坐不上信息分類的第一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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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賺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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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到2015年這十年，姚勁波想的最多的不是他老婆，而是楊浩涌，是58和趕集之間的纏斗。姚勁波談起58和趕集網(wǎng)合并時，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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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58同城和趕集網(wǎng)分別在電梯間廣告屏和央視黃金廣告位上分庭抗禮。不差錢的姚勁波變得很差錢，“每年燒一二十億的廣告費，這已經(jīng)超過了我們所有的收入，估計趕集網(wǎng)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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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希望他們早日合并的，其實是背后的投資方。畢竟，燒的錢都是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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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0月上市之前，在投資方的鼓動下，58同城有了合并趕集網(wǎng)的想法。當(dāng)時有點傲嬌的楊浩涌并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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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那年，58同城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第二年，馬化騰與劉熾平以極高規(guī)格的接待了姚勁波。這次會面十分順利，姚勁波用58同城15%的投票權(quán)擰開了騰訊系社交軟件的流量閥門，還換回了騰訊7.36億美元投資。

彼時，“合并”成互聯(lián)網(wǎng)關(guān)鍵詞

這一刻，58與趕集的戰(zhàn)斗勝負已分。

2015年，“合并”是互聯(lián)網(wǎng)曝光率最高的詞。各行各業(yè)的第一代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經(jīng)過群雄逐鹿時代后，走向了“大一統(tǒng)”。58并了趕集，美團并了大眾點評、滴滴并了快的，攜程并了去哪兒、世紀(jì)佳緣成為百合網(wǎng)子公司、騰訊文學(xué)和盛大文學(xué)聯(lián)姻組成閱文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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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13日，不知道姚勁波和楊浩涌在北京三里屯威斯汀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20多個小時的談判拉力賽后，58同城CEO姚勁波與趕集網(wǎng)CEO楊浩涌一起走出房門打開香檳，宣布了58并購趕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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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姚勁波透露，在與趕集合并談判時，看到了人性丑惡，“曾經(jīng)接近于崩潰，當(dāng)時我手里面有一個酒杯，我說你們純粹是耍我，我當(dāng)時準(zhǔn)備把這個酒杯扔出去。”姚勁波差點超越李國慶成了互聯(lián)網(wǎng)圈“摔杯為號”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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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人性丑惡”后，姚勁波的58同城從此穩(wěn)坐分類信息行業(yè)的第一把交椅，市場份額增至81.6%。姚勁波終于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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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并了趕集的那年，58同城先后投資了土巴兔、收購安居客、并購中華英才網(wǎng)，這些買買買的對象，分布在裝修、房屋租售、招聘等給58帶來最多現(xiàn)金流的行業(yè)。

背靠騰訊的58同城不缺流量和“彈藥”，并購了這些垂類公司，會員收費模式也可以搞起來。廣告費和會員費此后一直成為58的主要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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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是58同城的巔峰時刻。此后幾年，58同城一直躺在這行業(yè)巔峰上睡大覺，錯過了互聯(lián)網(wǎng)不斷吹來的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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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打瞌睡是可以理解的，畢竟，58同城的錢跟倒騰域名一樣，來得太容易了。即使如姚勁波對互聯(lián)網(wǎng)這般了解，也沒有及時登上移動互聯(lián)網(wǎng)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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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為日后的“血奴事件”，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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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驅(qū)逐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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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做的生意，就是淺層次的“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信息分發(fā)，賺信息差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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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錢和騰訊的支持，讓58同城得到了低成本的流量，58同城流量池背后，是千千萬萬的商家。他們要想得到客戶得到流量，那就要交錢買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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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同城的“賺錢能力”體現(xiàn)在毛利率這一項上。看了58同城的毛利率，就會醍醐灌頂，原來聰明的互聯(lián)網(wǎng)人賺錢這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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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依靠信息差和廣告端口賺錢58毛利率高得驚人。58最賺錢的業(yè)務(wù)板塊，就是被詬病虛假信息最多的業(yè)務(wù)，招聘和房產(chǎn)。

在合并趕集網(wǎng)前的2014年，58同城的毛利率達到95%。合并后，58同城的規(guī)模不斷壯大，成本驟增，毛利率連年下滑，但在2019年財報，58同城毛利潤仍達到88.5%，到2020年Q1，58同城退市之前，其毛利率也達到了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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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同城歷史最低的毛利率是2018年的87.5%，這依然遠超一眾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幾乎等同于躺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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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賺的錢賺多了，姚勁波也成了最沒排面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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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上，各個互聯(lián)網(wǎng)大佬的評論區(qū)有褒有貶有彩虹屁也有無聊的謾罵。但是，沒有哪個互聯(lián)網(wǎng)大佬的評論區(qū)像姚勁波的個人微博那樣淪為投訴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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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12年開始，姚勁波的微博評論區(qū)被用戶的投訴霸屏，“騙子、詐騙、虛假信息、退錢......”，評論下是@58同城客服十年如一日的機械回復(fù)：抱歉，請看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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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O的微博評論區(qū)“淪陷”，對于58同城的公關(guān)來說并不值得大驚小怪。畢竟2019年姚勁波就因為996被疑似自家員工的用戶在微博評論區(qū)“討伐”。

更早之前，新華社多次發(fā)文批評58同城的虛假信息問題，監(jiān)管部門也曾多次約談?wù)模顕乐氐牡囊淮危本┫嚓P(guān)部門要求58下架房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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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了別家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佬，公關(guān)早就慌了，但是，58同城的公關(guān)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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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聚投訴和黑貓投訴等平臺上，關(guān)于58同城存在亂扣押金、虛假信息、惡意推送、電話騷擾、惡意刪帖等問題的投訴貼，高達數(shù)千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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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裁判文書網(wǎng)上，數(shù)以百計的詐騙案件發(fā)生在58同城，其中，詐騙金額最高的一份判例中，受害者2000余人，被騙中介費共計627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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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騙子類信息，58一直沒能完全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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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快速變化，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遍地開花。河流并不像以前一樣，只流過你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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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同城作為一個分類信息網(wǎng)站，本質(zhì)是做流量生意，依靠龐大的流量，一方面通過會員和廣告帶來收入，另一方面利用信息不對稱、利用中間商的身份賺取差價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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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為這種啥都干，啥都不專的模式，讓58同城難以做到深度專業(yè)，無法提供極致的用戶體驗，更沒有顛覆傳統(tǒng)行業(y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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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信息網(wǎng)站只是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的一個過渡階段，細分市場最后必然被更專業(yè)、體驗更好的垂直平臺瓜分。所以這幾年我們可以看到，房產(chǎn)中介業(yè)務(wù)，58同城比不過鏈家、貝殼、我愛我家等；招聘領(lǐng)域比不上前程無憂、智聯(lián)招聘、BOSS直聘；二手市場比不上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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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原來引以為豪的那些產(chǎn)品都在一一被替代，而58同城自己，則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雞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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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審視58同城的商業(yè)模式，不外乎依靠高密度廣告投放吸引付費會員和客戶線上推廣帶來收入，以及扮演信息中介的角色獲得差價和中介費。這種強銷售的發(fā)展模式，幫助58同城在發(fā)展期快速搶占市場和流量。但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變革來臨，各大巨頭在不同垂直領(lǐng)域縱深的時候，58同城再也無法靠分類信息躺著賺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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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姚勁波都心知肚明。從2014年，姚勁波就大聲喊出“傳統(tǒng)分類信息網(wǎng)站已死”的口號。不過，一切并沒有多大改變，58同城的業(yè)務(wù)結(jié)構(gòu)依然那么“傳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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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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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20年，疫情的沖擊，讓58同城不得不做出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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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13日晚，姚勁波一改《非你莫屬》中的老板派頭，與AG超玩會電競選手夢淚、麟羽，以及賈乃亮，王哲林組成了神奇戰(zhàn)隊，與網(wǎng)友組成的水友隊5V5在線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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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后，58同城宣布與AG超玩會達成年度戰(zhàn)略合作，成為其官方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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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競？58同城？有些懵？兩者還是有結(jié)合點的。在這場直播上，58同城啟動了2020年“超職季”，率先開拓電競招聘的新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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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競，這些年輕人玩的東西，市場越來越大，未來五年人才缺口就近200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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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AG超玩會合作，背個書，也就想著可以在電競招聘中占得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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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電競，還有街舞、綜藝節(jié)目、體育、電視劇......這些都是最能討好年輕人的行業(yè)，58同城在今年都開始進軍入駐——成為頭部綜藝《這！就是街舞3》的最新合作伙伴；旗下的安居客投資了此前大火的電視劇《安家》；成為CBA聯(lián)賽官方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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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跡象都在說明，58同城在努力向年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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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討好年輕人就能讓58同城走出中年危機嗎？無論姚勁波從哪個點切入，最終都要以58同城的業(yè)務(wù)基礎(chǔ)實現(xiàn)。不利用固有的信息與流量優(yōu)勢，58同城的新業(yè)務(wù)難以突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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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要吸引以及留下年輕用戶，58同城就必須擺脫“不可靠”、“虛假信息”的固有標(biāo)簽。58同城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要不驅(qū)逐上邊的虛假詐騙信息，要不就放棄了獲得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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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58同城，可以討好年輕人，可以改革組織結(jié)構(gòu)，可以私有化......唯獨虛假信息、騙子集中、信息泄露這些陳年舊疾無從著手，積重難返。畢竟，如果姚勁波真的要對用戶投訴的虛假問題進行徹底整改，58同城那高達88%的毛利率也許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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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根結(jié)底，58同城一類的互聯(lián)網(wǎng)中介，做的都是“收租”生意，流量就是生命。所有的業(yè)務(wù)拓展，都涉及到對虛假信息的打擊，尤其是58同城在各個城市分包加盟的頻道，更將是問題的重災(zāi)區(qū)。因此，58同城的每一次新業(yè)務(wù)拓展，都需要像是一場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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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聯(lián)網(wǎng)世界里，如果選擇守成，這不失為一種天真。隨著更多同城平臺后起之秀的崛起和老對手的持續(xù)猛攻，58同城的流量焦慮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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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58同城的主要收入來源為會員服務(wù)和在線營銷服務(wù)，這兩項服務(wù)幾乎占據(jù)九成營收。其私有化前的最后一份財報——2020年一季度財報顯示，報告期內(nèi)58同城營收達到25.6億元，同比下降15.51%，運營虧損達5580萬元。在會員服務(wù)和在線營銷層面，一季度會員收入8.16億元，同比下滑16.9%，一季度在線營銷收入15.95億元，同比下滑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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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火正在燒向58同城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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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血袋”事件中備受關(guān)注的招聘業(yè)務(wù)。事實表明，除了智聯(lián)、boss直聘、獵聘、拉鉤這些勁敵，58同城已經(jīng)抵不住新手們猛烈沖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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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快手服務(wù)號曾引入工廠、家政、餐飲等行業(yè)頭部商家入駐，連續(xù)5天開展專場招聘直播。其中，騎手招募專場吸引了將近4000人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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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jié)假期后，順豐在58同城和趕集直招的直播廳進行了一場直播招聘，這場只吸引了6萬觀看人次，但僅收到2500份簡歷。

房產(chǎn)業(yè)務(wù)上，安居客在和宿敵貝殼找房的競爭中一直不占上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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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安居客雖是國內(nèi)最大的在線房產(chǎn)營銷平臺，在從在線房產(chǎn)營銷平臺升級為包含房產(chǎn)交易等服務(wù)的綜合平臺途中，一直受制于國內(nèi)最大的房產(chǎn)交易平臺貝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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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安居客去年4月提交港交所的招股書，安居客2018年到2020年中，在線營銷服務(wù)的營收分別為61.5億元，73億元和78億元，在營收中持續(xù)高于95%。而交易服務(wù)的規(guī)模在2019年增長至2.6億元之后，又在2020年稍回落至2.3億元。此外并沒有更多創(chuàng)造營收增長的業(yè)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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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營收上，安居客在2019年營收和凈利潤增長曾一度達到22%，但2020年，安居客的營收為80.5億元，增速下降至6%，僅增長不到5億元，凈利出現(xiàn)負增長，減幅接近15%，不到20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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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年貝殼的營收為705億元，凈利在多年虧損后終于回正，達到27.8億元，都超過了安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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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居客遞交招股書前，姚勁波在微信朋友圈“踩一捧一”——控訴貝殼找房壟斷，并宣稱安居客將挑戰(zhàn)貝殼。一個多月后，貝殼找房董事長左暉因病去世，姚勁波慷慨陳詞被網(wǎng)友翻出來痛罵。

去年10月，因6個月內(nèi)未通過港交所聆訊或被駁回，安居客的招股書在港交所網(wǎng)站上顯示已經(jīng)失效。許多人將安居客上市失敗歸因于平臺上的虛假房源問題難以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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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業(yè)務(wù)中，58同城更是時運不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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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8同城將旗下家政服務(wù)板塊58到家獨立出來，更名為天鵝到家，并引入紅杉中國作為戰(zhàn)略融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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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天鵝到家計劃在紐交所上市，但恰好撞上滴滴的審查風(fēng)波和國內(nèi)對境外上市企業(yè)的數(shù)據(jù)安全監(jiān)管，上市計劃無限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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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勁波再度錯失第三次敲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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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慮之中，58同城也在不斷拓寬自己的業(yè)務(wù)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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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58同城砸下1.05億美元收購了優(yōu)信二手車虧損多年的優(yōu)信拍業(yè)務(wù)。彼時二手車行業(yè)已然遍地哀鴻，不僅持續(xù)5年的廣告燒錢大戰(zhàn)無果，行業(yè)依然找不出一家盈利的企業(yè)，而且在疫情沖擊下，資本出逃、顧客銳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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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58同城將旗下的速運業(yè)務(wù)升級為快狗打車。為了對抗增長迅猛的貨拉拉，58同城對快狗打車可謂“富養(yǎng)”。快狗打車向港交所遞交的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1年第三季度，快狗打車營銷支出分別為5.24億元、2.95億元、1.94億元、2.31億元，占到總收入的115.7%、54.0%、36.7%、48.9%，遠高于其他同城貨運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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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狗打車創(chuàng)始人陳小華曾在2018年說過：“要有虧兩億美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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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或許已經(jīng)無法坦然看待快狗打車的虧損。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0年，快狗打車虧損凈額分別為10.7億元、1.83億元及6.58億元。2021年前三季度虧損凈額為3.92億元。四年時間，快狗打車累計虧損23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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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整個同城貨運行業(yè)都還在燒錢搶奪市場的當(dāng)下，快狗打車的虧損還看不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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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然如此，成功通過港交所聆訊的快狗打車，依然被稱為“58同城最后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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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了兩年的姚勁波，終于要第三次敲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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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服務(wù)類型不斷增多，體量逐漸擴大，累贅越多，58同城的增長失速便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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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20年營收下跌15.51%之前，財報顯示，58同城的營收增長自2015年以來一直在下滑——2015年到2019年五年間，58同城的營收增幅分別為169.8%、69.54%、32.62%、30.60%、15.1%，增速下滑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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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真實的數(shù)據(jù)表明：58同城已經(jīng)不再“神奇”，一系列的努力與折騰，最后又回到了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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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那場互聯(lián)網(wǎng)革命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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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袋”事件后，打開58同城的網(wǎng)站，再看看姚勁波微博的評論區(qū)，58還是那個熟悉而“神奇”的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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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勁波也許是最懂“沉默是金”的互聯(lián)網(wǎng)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