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虎牙似乎正處在多事之秋。在傳出上市不順等消息之后，虎牙動用水軍的帖子再次讓它的外界形象大打折扣。

近日，一家電競玩家社區論壇曝光虎牙直播涉嫌“黑公關”，水軍的工作內容、流程、薪資等一一被曝光，知乎、虎撲、NGA等各大社區論壇發帖、回帖更是明碼標價。據爆料者稱，這支水軍組織管理分工完善，管理者發布目標主題，小團隊分發具體內容，將帖子傳播到目標網站、論壇、貼吧。

源自B站關于虎牙水軍會議視頻截圖

“我們這個水軍呢，我們這個口碑營銷團隊呢，主要是為虎牙這邊來合作的。”這是1月9日晚，網友曝光在B站的音頻里的虎牙水軍開會內容。

虎牙涉嫌雇傭水軍是直播行業惡性競爭的一個縮影。從去年年底，虎牙直播開始大規模挖角，也有未能簽約的競品主播質疑遭遇虎牙的“黑公關”行為。虎牙直播并未就此事進行回應。

“黑公關”為何盛行？行業洗牌進入尾聲，游戲直播紛紛欲上市，流量成為資本青睞的必要條件。在頭部主播就等于平臺流量的當下，圍繞主播展開的競爭日益激烈，甚至引用“黑公關”。業內人士認為，良性競爭成就良好的行業環境，惡性競爭雖能達到某種效果，但長遠來看傷害直播行業生態環境。

明碼標價的水軍

2018年1月7日夜間，一名匿名用戶在某電競論壇上爆料虎牙水軍操縱輿論的行為。根據發帖人爆料，自己曾是“潛伏的虎牙官方水軍群”的一員，水貼內容“虎牙雇傭水軍為其新晉主播404NTFound洗白事件”事件。404NTFound曾經是B站的主播，B站剛在2017年11月和這位主播簽約獨家，結果12月就被虎牙挖走，當前B站準備404NTFound。

對于一些對404NTFound有負面的帖子，水軍直接在群里設定50個反對踩帖。群內水軍甚至還交流發帖的心得體會。根據爆料的發帖規劃，虎牙不但雇傭水軍為自家平臺造勢，而且制造“B站不道義”的內容。

根據爆料，水軍做事有組織、有策略、有價格，各大論壇的發帖、回帖、點贊、評論等更是明碼標價，組織紀律森嚴，在什么樣的平臺用什么樣的傳播手法。從一份“水軍策略”可以看出，很多論壇版塊的版主和貼吧的管理人員，疑似被虎牙直播“公關”成為“自己人”。

網絡水軍是伴隨互聯網大潮下新生事物。發帖人通常受雇于網絡公關公司，為他人發帖回帖造勢，那些臨時在網上征集來的通過網上發帖之人就被叫做“網絡水軍”。

截至目前，有關虎牙水軍事件在論壇上仍在發酵，但虎牙直播并未就此事進行回應。

水軍搭臺，挖角唱戲

除了為違約主播洗白，虎牙曾經涉嫌攻擊已經身陷輿論風波的競品主播。在面對競爭對手時，虎牙有自己的一套對待競爭對手的優質主播的獨特方法。2017年12月，從虎牙跳槽到斗魚的主播蛇哥深陷“開掛”風波時，就有大量的截圖透露出虎牙的惡性競爭。

該事件還曝光出一條疑似虎牙內部群聊信息，該聊天記錄明確顯示其主要的攻擊對象是斗魚平臺，“領導”要求相關工作人員在貼吧和各直播間主動亂帶節奏，并且拿截圖可以領“賞金”。

“黑公關”甚至為平臺挖角造勢。2017年12月同月，虎牙以千萬級價格簽下了韋神和其組建的整個4AM戰隊。但也有網友爆出，虎牙曾與其合作爆料韋神開掛，然后又將負面文章一一刪除，促使韋神能夠轉到虎牙并且打壓簽約價格。

游戲直播開始野蠻生長的年代，內容匱乏，主要流量來自于主播的引流，一般用戶的粘性主要因素來源主播本身。流量掌握在頭部的主播手里，一個主播可能會帶來300-400萬的下載量或者卸載量。籠絡和挖角主播，成為游戲直播平臺的非常規“共識”，乃至引用“黑公關”做惡性競爭。

除了404NTfounD，韋神GodV、苦笑、拳師七號、辛巴、毒紀、擼管飛、陳子豪、丸子喲、安靜苦笑、南波兒、狼喚現在都已經成為虎牙直播簽約主播，這些主播來自斗魚、熊貓、戰旗、B站等平臺。這種短時間內大面積挖人的現象，虎牙以前從未有過。在虎牙瘋狂挖人的同時，YY也在大面積挖人，霹靂爺們、A+、郭mini、爍哥等一些其他平臺的主播被挖。

這與歡聚時代CEO李學凌2017Q3財報電話會議時的表態完全不一致。“小的平臺在早期創業的時候靠挖一些大主播沖流量非常可以理解，但如果一個平臺已經做得比較大，還要天天靠出去挖主播來擴大流量，實際上說明他整個平臺的培養機制出了巨大的問題。我們可能未來長期的目標還是從自己的平臺上培養出更優秀、更一流的主播，而不是去到處挖別人的主播，而且我不認為挖別人的主播能夠真正挖來非常大的流量。”李學凌表示。

根據易觀千帆2018年1月份發布的2017年12月視頻直播領域APP排行榜顯示，虎牙直播的月活數量排在視頻直播APP第四位，少于同類的斗魚直播將近600萬月活。

攪翻直播生態

直播行業競爭非常激烈，2016年可謂是直播元年，但到了2017年就變成了生死年。現在，直播的洗牌接近尾聲，平臺自然會各顯其能，水軍便出現了。這種確實是不好的現象，但是在當下中國互聯網產業發展中，這也是不能避免的現象。

不能避免在于游戲直播平臺比較依賴頭部主播，主播與用戶的粘性遠高于平臺與用戶的粘性。頭部主播擁有自身的話語權，加之整個行業缺乏契約精神，如此一來，平臺與主播之間的關系大多建立在脆弱的利益關系。水軍讓平臺與平臺、平臺與主播的關系更加復雜。

據業內人士透露，“黑公關”不止盛行于直播圈，是整個互聯網行業存在的問題。比如2017年年底，京東、阿里巴巴便隔空“罵戰”，互相指責對方使用“黑公關”抹黑對手，阿里起訴500個自媒體賬號，京東起訴多家公關營銷公司。

中國政法大學傳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認為，雇傭水軍詆毀商業對手，實際是編造傳播虛假信息和誤導性信息，誤導性信息損害競爭對手的商業信譽或聲譽，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同時，國家對于網絡侵害人身權的司法解釋有規定，雇傭水軍實際是一種侵權行為。

水軍不只是傷害對競爭對手，容易引起全行業的效仿，攪亂直播生態。頭部主播違約、抬價、被壓價，混亂價格市場的信號。同時，主播和粉絲在網絡上開戰、互撕，網絡空間烏煙瘴氣。對于直播平臺而言，挖角、攻擊水軍并不能提升平臺的服務能力和創新水平。

“行業應該做好自律，大家不用這種方式攻擊別人，我建議有一種自律公約，反黑稿，反不良競爭，我覺得大平臺是應該首倡這種自律公約。”朱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