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雷晨 蔡真

來源?| 野馬財經(jīng)

趕在“3·15”晚會前夕，資本市場著名的“打假悍將”重出江湖，將矛頭指向養(yǎng)豬大戶牧原股份（002714.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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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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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3日早間，雪球論壇網(wǎng)友“天地俠影”發(fā)表了《牧原會是驚雷嗎？》一文，對“豬茅”牧原股份提出多項質(zhì)疑。一石激起千層浪！驚天大雷到底是子虛烏有，還是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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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各方還在激烈辯駁中，但股民的擔憂已經(jīng)在股價上有所顯現(xiàn)。截至3月15日收盤，牧原股份跌3.58%，報收于103.82元/股，市值“蒸發(fā)”144.72億元，最新市值為3903億元。

具體來看，“天地俠影”3月13日文章中，對牧原股份的質(zhì)疑主要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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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牧原股份固定資產(chǎn)幾乎與銷售收入相當，固定資產(chǎn)/銷售收入遠高于幾家同業(yè)上市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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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牧原股份與大股東旗下建筑公司存在大量關(guān)聯(lián)交易（過去兩年約190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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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牧原股份少數(shù)股東ROE（凈資產(chǎn)收益率）遠低于母公司股東ROE，分別為13.98%、47.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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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唱罷我登場。3月14日下午，牧原股份也在投資者互動平臺表示，“公司成本采用平行結(jié)轉(zhuǎn)法核算，生產(chǎn)成本中與養(yǎng)殖直接相關(guān)的成本計入原材料，折舊等對應科目；管理費用、制造費用等計入其他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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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俠影”的文章卻引發(fā)了巨大反響，或許與作者的特殊經(jīng)歷有一定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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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俠影”真名為汪煒華，今年50歲。2012年10月至2013年8月，“天地俠影”發(fā)布系列文章質(zhì)疑廣匯能源（600256.SH）存在財務造假、違規(guī)買賣等問題。廣匯能源股價在2013年5月達到高點后遭遇暴跌。上市公司報警，“天地俠影”被刑拘后被法院以“損害商業(yè)信譽罪”判刑1年6個月，于2015年4月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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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在資本市場頗受關(guān)注，跟上市公司一路PK到吃牢飯的“天地俠影”，后來被很多股民戲稱為“打假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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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俠影”的質(zhì)疑也被一些人認為站不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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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牧原股份的固定資產(chǎn)/銷售收入占比過高的問題，有投資者在評論中表示，這是由牧原的重資產(chǎn)養(yǎng)豬模式?jīng)Q定的，從飼料廠到繁殖豬仔再到養(yǎng)豬場，牧原全部親自下場，全產(chǎn)業(yè)鏈打通，而溫氏股份等其他企業(yè)，主要是外包養(yǎng)殖模式。

野馬財經(jīng)（微信公號：ymcj8686）查閱公開資料發(fā)現(xiàn)：截至2020年三季度末，牧原股份固定資產(chǎn)及清理合計/營業(yè)總收入為404.61億元/391.65億元，比例為103%；同行業(yè)的溫氏股份為45%，天邦股份為47%。

有券商農(nóng)業(yè)團隊認為，對于牧原的關(guān)聯(lián)交易質(zhì)疑并不成立，牧原建筑的成立本就是為了減少層層外包，為股份公司節(jié)約成本，產(chǎn)能快速擴張，在建工程和固定資產(chǎn)投資自然大幅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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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豬舍建設成本過高，有網(wǎng)友解釋稱：“養(yǎng)殖用地通常是一般農(nóng)田，而非工業(yè)用地，農(nóng)田承包費用非常低，一畝地幾千元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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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馬財經(jīng)（微信公號：YMCJ8686）就上述問題致電牧原股份，對方表示將以公告的形式集中說明。

河南牧原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牧原建筑），成立于2016年9月，為牧原實業(yè)100%控股，注冊資本32.5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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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整合供應鏈，降成本”，2017年牧原股份與之簽訂《建設工程施工（框架）合同》，從此走上“基建狂魔”的道路，2017年末在建工程賬面價值同比增長76.06%，2018年末及2019年末的同比增速都在10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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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2020年三季報，公司的固定資產(chǎn)和在建工程分別比期初增加114.48%和63.83%，兩項合計逾545億元。

（來源：2020年三季報）

根據(jù)2020半年報顯示，牧原股份獲批和牧原建筑發(fā)生的關(guān)聯(lián)交易額度為200億元。

（來源：2020年半年報）

在2020上半年，牧原股份銷售收入210.33億元，凈利潤107.84億元，在建工程和固定資產(chǎn)卻高達429.27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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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債擴張，大搞建工，動輒百億資金，一只豬肉股硬生生玩出了地產(chǎn)股的風采。由此“天地俠影”質(zhì)疑牧原股份向牧原建筑支付了大量建筑費用，而“蓋豬圈的人把錢掙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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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農(nóng)業(yè)公司財務造假就極具隱蔽性。一位北京券商的投行人士就曾給野馬君講過一個苦逼的數(shù)豬故事，穿著像新冠的防護服，在豬圈里給數(shù)過的豬尾巴上系繩，母豬系紅繩，公豬系藍繩，豬還會咬人，咬住還不放。豬糞與汗水齊飛，那畫面太美不敢想??！他的結(jié)論就是，如果不是極端敬業(yè)的人，很容易被養(yǎng)豬企業(yè)給哄騙了。

（網(wǎng)傳德勤審計養(yǎng)豬場圖片）

豬舍到底有多貴？

還真有投資者實體考察工地，認為現(xiàn)代化豬舍成本確實不亞于商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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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5日，雪球用戶“星輝雪夜”發(fā)文講述親赴黑龍江某牧原豬圈考察觀感：“規(guī)劃的工人宿舍之外，有飼料區(qū)，能繁母豬區(qū)，育肥區(qū)，銷售區(qū)，完全流水布局。成本不輸給商品房，甚至更甚，框架結(jié)構(gòu)，50年沒問題。里面隔間目測2-3平米？所有下水管排好了，每層都整齊劃一的，墻上預留好插口。建這個豬舍成本幾個億真不多的。”

如前所述，牧原建筑的成立為的是整合產(chǎn)業(yè)鏈，為母公司省錢。事實上，牧原建筑的業(yè)務的確高度依賴母公司，利潤也極其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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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情況如下表所示：

（來源：新浪財經(jīng)整理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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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收近80億的公司，凈利潤區(qū)區(qū)200萬元，這究竟是用愛發(fā)電，反哺母公司，還是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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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據(jù)裁判文書網(wǎng)，牧原建筑曾因?qū)⒐こ谭职o不具資質(zhì)的第三方（包工頭），且拖欠工資，被7位民工告上法庭。牧原建筑作為承包方，陳國棟作為分包方，本不負責對具體施工工人的工資發(fā)放，但整起事件問題就出在當初牧原建筑將工程分包給陳國棟時，陳國棟并沒有從事施工建設及勞務作業(yè)的資質(zhì)，違反法律規(guī)定，因此法院判決對拖欠原告的工資承擔連帶清償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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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擴張、現(xiàn)代養(yǎng)豬、整合產(chǎn)業(yè)鏈自然無可厚非，但跨界建筑行業(yè)帶來的種種風險，牧原仍需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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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2020年業(yè)績預告，牧原股份實現(xiàn)凈利潤270億元-290億元，同比增長342%-374%；實現(xiàn)扣非歸母凈利潤300-320億，同比增長387%-420%。業(yè)績創(chuàng)近幾年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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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股民們發(fā)現(xiàn)，牧原股份2020年大賺的背后是舉債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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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擁200多億現(xiàn)金，新增借款仍在快速增加。截至2020年6月底，牧原股份總?cè)谫Y額達到253.59億元，其中175.12億元將在一年內(nèi)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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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20年三季末，牧原股份借款余額超300億元，其中累計新增借款195.35億元，超過上年末凈資產(chǎn)的60%。而與之相對應的是，公司賬上仍存有224.96億元的貨幣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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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牧原股份“存貸雙高”的問題在2019年已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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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7月，深交所對牧原股份2019年報發(fā)出問詢函，共涉及償債風險、生豬毛利增長、關(guān)聯(lián)交易、在建工程及應付賬款大幅增加等八大問題，其中“存貸雙高”的問題首當其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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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交所問詢函中指出，報告期內(nèi)，牧原股份利息費用5.66億元、利息收入0.42億元。深交所要求公司說明，利息收入遠低于利息費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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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牧原股份表示，貸款利率遠高于銀行存款利率，且有兩筆資金于接近年末到賬，對全年利息收入影響較小，故公司利息收入遠低于利息費用具有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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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牧原股份近年來的融資步伐，2020年以來發(fā)債頻率變高。截至去年5月28日，牧原股份已發(fā)行了7筆債券，共34億元。去年6月，宣布擬發(fā)行30億元短期公司債；今年2月18日，牧原股份公告，證監(jiān)會核準公司公開發(fā)行95.5億元的可轉(zhuǎn)債，期限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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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據(jù)企業(yè)預警通顯示，目前牧原股份債券存量為5只，共計32億元，其中約24億元將在一年內(nèi)到期。在資金用途上，大多為補充流動資金與償還有息負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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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企業(yè)預警通）

不僅如此，牧原股份大股東還通過質(zhì)押股份融資。當前牧原股份共有3.12億股股份被質(zhì)押，占總股本的8.31%，其中秦英林共質(zhì)押約2.04億股，占總股本的5.42%，占所持股份的1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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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公司3月14日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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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上有閑錢卻要高成本借錢顯然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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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原股份2014年在深交所上市，以生豬養(yǎng)殖為核心，集飼料加工、種豬育種、生豬養(yǎng)殖、屠宰加工等于一體。母公司牧原集團成立于1992年，由創(chuàng)始人秦英林夫婦靠22頭豬起家，一步步走到河南首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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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天地俠影質(zhì)疑牧原股份財務造假有根據(jù)嗎？你看好牧原股份發(fā)展嗎？歡迎評論區(qū)告訴我們。